第24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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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他!是他为了阻止自己和方磊结婚,使出的下三滥手段!他想用这些照片威胁自己?破坏她和方磊的关系?

然而,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强行压下。

不,马海不是这种人…或者说,她内心深处的认知告诉她,马海对她的那种扭曲的“占有欲”虽然可怕,但他似乎更倾向于“拥有”她,而不是彻底毁了她。

那…会是谁?

除了马海,还有谁会有这些照片?

这个想法让江清雯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因为她猛地想起,更可怕的是,马海的手机里…似乎不止这些腿照!

她曾在微信上给他发过几张更加私密、更加不堪入目的照片!

如果这些照片都流出来了…那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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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到底是谁?!”巨大的惊恐如同毒蛇,死死缠住了江清雯的咽喉,让她几乎窒息!

她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连忙用手撑住门板才勉强站稳。

“你…没事吧?”方泵已经冲到了她身后,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以及那副失魂落魄摇摇欲坠的样子,心猛地揪紧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住她,同时目光锐利地扫过紧闭的房门和她的裤兜。

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

“没…没事…”江清雯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她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眼神却空洞失焦,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躯壳,六神无主地低语,“可…可能吹海风吹的…有点不舒服…头好晕…”她找了个最蹩脚的理由,身体微微摇晃,似乎随时会倒下。

看着她这副从未有过的虚弱模样,方磊心头涌起一阵心疼,暂时压过了疑虑。

他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胳膊:“那我扶你进屋躺会儿吧?”

“嗯…”江清雯无力地应了一声,任由他搀扶着,脚步虚浮地往卧室走。

可是就在转身的同时,一张照片顺着裤腿不经意的从脚踝处划了出来…。。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急需一个独立的空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来思考对策。她需要方磊立刻离开!

“你…吃完面就走吧…”她靠在卧室门框上,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驱赶。

“我…我想早点休息了…真的…很不舒服…”

得知照片泄露这件事的冲击力,如同瞬间抽干了她的力气和精神。

她感觉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真的像是低血糖发作一样,天旋地转,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嗯好。”方磊看着她惨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终究不忍心再追问。

他把她扶到床边,让她躺下,又体贴地从床头柜拿了瓶矿泉水拧开放在她手边。

“要不…我晚上留下来照顾你吧?你这样我不放心。”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眼神复杂。

“不…不用…”江清雯立刻拒绝,声音虚弱却坚决。

她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你应该也挺累的…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不碍事…睡一下…就好了…”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甚至带着一种疏离的抗拒,方磊眼神暗了暗,心头那根刺又扎深了几分。他没有再坚持,默默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他走到客厅,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两碗面,毫无胃口。

他机械地拿起筷子,味同嚼蜡地把自己那碗面快速扒拉完。

收拾好碗筷后,他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探头看了一眼。

昏暗的灯光下,江清雯侧躺着,背对着门,呼吸似乎已经平稳,像是睡着了。

方磊深深地看了那背影一眼,心头疑云密布,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转身,轻轻带上了公寓的门。

可是…。

这是…

方磊弯腰捡起玄关脚垫上的一小块白纸,翻过来一看…

“咔哒。”门锁落下的声音如同一个开关。

床上“熟睡”的江清雯猛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神里哪有一丝睡意,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烧着惊怒火焰的清醒!她一

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动作快得惊人!

她一把掀开被子,顾不上穿拖鞋,赤着脚冲到衣柜前,胡乱地抓起一件外套套在睡衣外面,又拽出一条长裤迅速穿上。

拿出裤腰中夹着的信封,她甚至没时间整理凌乱的长发,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和手机,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家门!

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小区里骤然响起,显得有些刺耳。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车位窜出,瞬间冲出小区大门,汇入城市的车流,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马晴在楼道和楼下的绿化带附近来回找了好几圈,眼睛都快瞪瞎了,也没看到那个米黄色信封的影子。

她懊恼地跺了跺脚,心里又急又怕。

算了!

她自我安慰着,就算被别人捡到了,也不一定知道照片上的是谁,毕竟只照了腿而已,没露脸!

万一真是开门那个骚丫头捡到了…

那事情就有点麻烦了。她肯定一眼就能认出那是马海拍的,到时候她肯定会去找马海闹!

马海那个死心眼的家伙,知道这事是自己干的,肯定又要闹腾,…真是麻烦!

“哼!”马晴越想越烦躁,索性破罐子破摔,“知道就知道!大不了进度加快点!反正母亲的病也等不了了!怕啥!”如此一想,她反而觉得轻松了些。

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回医院,把今晚的情况告诉母亲,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她裹紧了身上那件廉价的花衬衫,匆匆朝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仓库里。

马海刚打了一盆凉水,正蹲在门口,准备洗脸清醒一下。

今天和老吴的对峙,还有答应要请江清雯吃饭的事,像两块巨石压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气,只是简单和吴芳打个照顾就走了,而老吴也没进屋,说是山里信号不好没网,憋了好几天,赶紧去洗洗脚找找乐子,留下吴芳一个人在家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人离开。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道刺目的车灯撕裂了仓库周边的黑暗,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同失控的野兽朝着分库门口疾驰而来!

在距离马海只有几米远的地方,才猛地一个急刹,轮胎发出尖锐的啸叫,车身剧烈地晃动着停了下来!

马海吓得手一抖,水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凉水泼了一地,溅湿了他的裤腿。他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眯着眼看向那辆停在仓库门口的车子。

当看清那熟悉的车型和车牌时…。

这不是闺女的车吗?这么晚,她找俺,干啥…。

难道说,闺女欲求不满,想和俺再续前缘,嘿嘿…马海努力排斥掉不切实际的幻想。

果然,驾驶座的车门被用力推开。一个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仿佛带着一身冰冷的夜风,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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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雯站在车旁,昏黄的路灯勾勒出她绝美的身形轮廓,长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

然而,那张足以令任何男人心动的容颜上,此刻却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足以冻结空气的寒冰!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钉在马海身上,里面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种…让马海感到无比陌生的、冰冷的审视。

“闺…闺女…你…你怎么来了…”马海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明显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她的脸色让他觉得不对劲,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被那冰冷的目光刺痛了。

他连忙弯腰,手忙脚乱地想扶起地上的水盆,又觉得不对,转而用手去胡乱地整理自己那如同鸟窝般的头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江清雯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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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像,无声地散发着巨大的压迫感。

她的目光扫过马海湿漉漉的裤腿,掉在地上的水盆,最后落在他那张写满惊惶和不解的脸上。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极其肮脏的东西。

马海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江清雪终干动了她踩着运动鞋一步一步,带着一种决绝的气势,朝着马海逼近。

鞋跟敲击在水泥地上,发出一阵阵与泥土摩擦的声响…。。

走到马海面前,她猛地扬起了手臂!

马海吓得浑身一哆嗦,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缩着脖子!

闺女怎么了,是为了报复自己白天在海里偷亲她吗…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时间仿佛凝固了。

马海闭着眼,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江清雯压抑的喘息声。

那只扬起的手臂,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却迟迟没有落下。

江清雯看着眼前这张丑陋、卑微、写满恐惧的脸。

为什么没有打下去?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或许是因为那最后残存的一丝信任?

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马海虽然卑劣、纠缠不清,但他似乎…还不至于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毁她?

她宁愿相信是照片不小心外流了,或者是别的什么意外…这最后一点信任,让她那只愤怒的手,僵在了半空。

几秒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江清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冷得像冰渣:“仓库里…有人吗?”她需要一个绝对私密的空间,一个可以爆发、可以质问的地方。

马海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看到那只手放下了,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到底怎么了…

他连忙摇头,像拨浪鼓一样:“没…没有!就俺一个!”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江清雯这副样子,让他预感到了什么。

“你给我进来!”江清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不再看马海,转身径直朝着仓库那扇沉重的、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走去。

马海不敢怠慢,一瘸一拐的小跑着上前,费力地拉开那扇沉重的大门,侧身让江清零先进去,然后自己也赶紧跟

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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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铁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仓库内部比外面更加昏暗,只有高处几个小窗户透进些微的月光和远处码头的灯光。

江清雯一踏入这个熟悉又厌恶的环境,眉头就紧紧皱起。她快步走到马海在仓库角落用破木板和建筑材料勉强隔出来的小屋门口。

马海跟在后面,心提到了嗓子眼。

江清雯猛地转过身,面对着他。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神像两簇幽冷的鬼火。

下一秒,马海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被什么东西狠狠拍了一下!

火辣辣的疼!

他下意识地捂住脸,低头看去,一个米黄色的信封掉在了他满是灰尘的脚边。

马海只觉得一股寒气,他甚至不用捡起来看,光是江清雯那足以杀人的冰冷眼神,他就已经猜到了信封里是什么!

看来马晴和母亲,还是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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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腰,颤抖着手,捡起那个信封。

骨关节咔咔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抽出里面的东西一一果然!

是那几张腿照!

虽然光线昏暗看不太清细节,但那熟悉的背景和轮廓,他死都不会认错!

完了!

马海的心瞬间沉到了无底深渊。

他不安的抬起头,迎上江清雯那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巨大的恐惧和愧疚如同两座大山,将他死死压住。

“是…你做的吗?”江清雯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的嗓音听起来异常平静、甚至没有什么起伏、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的,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她死死盯着马海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这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如果被方磊看到这些照片,她和方磊之间那勉强维系的信任将瞬间崩塌!

她不可能让方磊知道这一切!

“不…不是俺!”马海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和恐惧而变得尖利。

他看着江清雯惨白的脸和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巨大的心痛瞬间淹没了恐惧,他下意识地、笨拙地表达着关心…

“对…对不起…你…你没事吧?”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是母亲!

是姐姐!

她们还是做了!

不顾他的苦苦哀求!

她们是要把她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给你…机会…解释…”江清雯的声音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压抑的崩溃。

她往前逼近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马海的鼻尖!

“这些照片…怎么…流出来的?!就算…流出来…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是谁的腿?!刚才…有人…把它…放在…我家…门口!”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长久压抑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爆发!

她不再是那个优雅从容的女神,她像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眼神疯狂,声音尖利,身体因为激动而抖动个不停!!!

马海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铁皮货架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

他顾不得疼痛,急声问道:“方…方磊…看到了吗?”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方磊没看到,或许…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布满愁容的脸上充满了自责。

“没…没有…”江清雯急促地喘息着,努力平复失控的情绪,但声音依旧带着破碎的颤音,“但是…我感觉…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她靠在旁边的木箱上,疲惫地闭了闭眼。

以她的冰雪聪明,结合这个突然出现的信封,以及方磊刚才在玄关处那明思异堂的开门查看的举动她有充分的理中怀疑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方磊很可能已经和她一样,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否则,他那些鬼祟的行为根本无法解释!

想到方磊可能早已心生疑虑,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部分真相,或许正在暗中调查…江清雯只觉得万念俱灰,一股冰冷的绝望感笼罩住了她,让她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事到如今,马海知道再没有任何隐瞒的可能和必要了。

继续欺骗只会让江清雯更加愤怒和绝望,也只会把事情推向更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看着江清雯那摇摇欲坠、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生气的样子,他深深地了一口气。

唉…。

“闺…闺女…”马海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带着哭腔,“俺…俺对不起你…是…是俺娘…还有…俺姐…”他艰难地开口,像是用刀子在割自己的喉咙,“她们…她们趁俺不注意…偷…偷看了俺的手机…看到了…看到了那些照片…俺…俺跟她们吵了…俺求她们…俺发誓……让她们别说出去…别…别害你…别威胁你…\"

马海断断续续,一股脑儿地全盘托出。他不敢看江清雯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像个等待最终审判的罪人。

江清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当听到马海说的那些细节时,她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脚下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软倒在地,往日粉嫩的口唇惨白干燥的吓人!

“闺女!”马海惊呼一声,连忙冲上前一步,伸出粗糙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江清雯像是被毒蛇咬到一样,猛地甩开他的手!

她再也支撑不住,不顾地上厚厚的灰尘和污垢,颓然地跌坐了下去,双手死死地捂住了额头,长发凌乱地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痛苦绝望的脸庞。

身体因为无声的啜泣而微微颤抖着。

完了,一切都完了。被两个贪婪的、毫无底线的女人知道了她最不堪的秘密…

“我…我就不该…让你拍…”她坐在冰冷肮脏的地上,声音从指缝里闷闷地传出来,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我厌弃。

她恨马海,更恨当初那个迷失了自我、为了短暂逃避现实而做出荒唐事的自己!

是她的愚蠢和软弱,亲手埋下了这颗定时炸弹!

现在的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沼泽,冰冷的绝望感从四面八方涌来,沉重得让她无法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你…你放心!”马海看着江清雯如此脆弱绝望的模样,心痛得如同刀绞。

他蹲在她面前,急得手足无措,想要碰触她又不敢。

他只能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发出“砰砰”的闷响,指天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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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俺一定不会让她们说出去的!俺…俺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也要拦住她们!俺…俺去找她们!

俺…俺…”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江清雯捂着脸的双手下传来,打断了他的誓言。

她缓缓放下手,抬起头。

脸上泪痕未干,但那双眼睛里的脆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透世事的冰冷和嘲讽。

“她们才不会…乱说…”江清雯的声音带着一种疲惫到极致的沙哑,眼神空洞地望着仓库顶棚昏暗的角落,“她们只是想…让我和方磊…结不了婚…或者说…”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冰冷的弧度,“她们…是想用这个…做筹码…而已。”她自小多少了解一些张娟和马晴的为人。

贪婪,市侩,毫无底线。

她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毁掉她,而是榨取她的价值。照片只是工具,用来勒索她,逼她就范的工具。

她们是要钱,还是…。

她本不想这样坐以待毙,但是自己有什么反击的手段吗?

面对正常人可以,但是显然她们不是正常人,自己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人鱼死网破,那难道自己就任由她们胡作非为!!!

不行!

江清雯就那么瘫坐在脏兮兮的水泥地上,头发乱糟糟地散着,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跟张白纸似的。

刚才那股子歇斯底里的劲儿过去了,现在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

马海蹲在她跟前,心里头跟刀绞似的。

他看着她这样,比自己挨打挨骂还难受百倍。

都是他娘和他姐造的孽!

是他没把东西藏好!

是他连累了她!

“闺…闺女,”马海嗓子眼发紧,声音又干又涩,他往前挪了挪,伸了伸手,想离她近点,又不敢真碰她,只能笨拙地拍着自己梆硬的胸脯,发出“砰砰”的闷响,“你…你放心!有俺在!她们…她们威胁不了你!”他瞪着眼,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可信、可靠!

“俺…俺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也不能让她们再害你!俺…俺去跟她们拼了!”

这话听着狠,可江清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拼?拿什么拼?毕竟是他亲妈和亲姐,没帮着她们骗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过了好半晌,江清雯才像是缓过一口气。

她没接马海那茬儿,反而慢慢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蒙着层水汽,但已经没了刚才的疯狂,只剩下冰冷的审视,直勾勾地盯着马海那张愧疚的脸。

“你那次…”她的声音哑得厉害。

“从医院回来…就说不再联系了…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事?”

她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既然他都放过自己了,自己当时何必去刨根问底。

马海被问得浑身一哆嗦,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痛处。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他没说话,只是那沉重的脑袋,极其缓慢地,上下点了点。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呜咽,算是承认了。

看到马海点头,江清雯那最后一点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了地。

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压过了部分绝望。

“还好…你没背叛我。”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果然,她没想错。马海对她那点扭曲的心思再不堪,再纠缠,但他骨子里…似乎还存着点近乎愚蠢的“忠诚”?

事到如今,怪马海有用吗?

照片是她自己同意拍的,那些更不堪的…也是她自己发出去的。

是她自己把刀子递到了别人手里。

怪只怪自己当初鬼迷心窍,走了那条不归路。

现在,真正要命的毒蛇,是医院里躺着的那对母女!

张卷,马晴!

她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起了疑心?

又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看到了那些东西?

江清雯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这种被人攥在手心里、随时可能被捏死的感觉,让她窒息。

“她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马海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还记得…前几个月…在俺们村…封…封村那阵子吗?”

江清雯眉头微蹙,那段被困在农村的日子,自己没了宝贵的第一次,她当然记得。

“那…那天你走以后,你不是嘱咐俺过把床褥扔了吗…俺娘…她…她碰巧…看见了…”

他越说头越低…。。原来如此!

江清雯脑子里“轰”地一声,所有零碎的线索瞬间串了起来!

怪不得!

怪不得上次在马家吃饭,气氛那么古怪!

张娟那看似热情实则探究的眼神,马晴那幸灾乐祸的打量!

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心里直发毛。

后来马海试探着问了几句,他娘和他姐都含糊过去了,她也就没往深里想,以为是单纯的没素质而已。

现在真相大白!敢情那个时候!她们早就知道了!就等着最合适的时机扑上来咬一口!

江清雯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烧得她浑身发抖!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因为被愚弄、被算计的愤怒!

看来,是张娟病重了,知道自己可能熬不了多久了,等不及了!所以迫不及待地出手了!想在她死之前,用这个把柄,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

好!好得很!

想通了这一切,江清雯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不能坐以待毙!

不能让那两个卑鄙的女人牵着鼻子走!

与其提心吊胆,日夜防备她们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出来的炸弹,不如主动出击!

她扶着旁边冰冷的铁皮货架,慢慢地、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动作很慢。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看来,是时候和她们把事情放在明面上了。

“明天,”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我去找你姐,找你妈。”

有些脓疮,迟早要挑破,她要看看,那对母女,到相干什11

马海一听,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

“闺…闺女!不…不行!你不能去!她们…她们…”他急得语无伦次,一想到江清雯要去面对他那个精明的娘和泼辣的姐,他就觉得天都要塌了!

“俺…俺陪你去!”有他在,至少…至少能挡一—挡?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挡什么。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任凭她们拿捏吗?你不用去。”

江清雯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冷冷地瞥了马海一眼。

她需要单独面对她们。

她要清晰地看到她们的贪婪,她们的底线。

也同时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底线,马海在场,反而会搅乱局面。

她需要绝对的冷静,去谈判,或者…去撕破脸。

她不再看马海那副愧对自己的样子,转身,踩着冰冷的水泥地,径直走向仓库那扇沉重的大铁门,临开门前,她无力的扭头看了马海一眼,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吱呀--哐当!”

铁门被拉开,又被重重关上。

仓库里只剩下马海一个人,像个被遗弃的破麻袋,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他知道,事情,已经彻底滑向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闺女,你放心,俺不会让她们,伤害你的。

黑色奔驰车离去后的几乎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都树后悄悄的探了出来,双拳骨节的响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是那么的刺耳…。

城市的另一边。

马晴坐在母亲的病床边,她压低声音,把今晚怎么跟踪方磊,怎么在门口差点被发现,怎么慌乱逃跑丢了信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她老娘说了。

说到最后信封丢了的时候,她有点心虚,声音更小了,眼神也飘忽着不敢看母亲。

张娟靠坐在床头,身上盖着洗得发白的蓝格子被单。

才几天的功夫,她整个人像是又缩水了一圈,脸上的皮肉松弛地耷拉着,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下去,浑浊的眼珠没什么神采。

头上的白发像枯草一样,乱糟糟地露在外面。

她听着女儿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松弛的眼皮微微耷拉着,遮住了大半眼睛。

她沉默着,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被角,一下,又一下,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那单调规律的“嘀、嘀”声。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马晴以为母亲是不是睡着了,或者压根没听进去。张卷才猛地抬起了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出现了短暂的清明。

“丫头,”她的声音嘶哑,“明天…给我办出院!”“啥?!”马晴她惊得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

“妈!你疯了?!你还得打针吃药呢!医生说了还得观察!不行!绝对不行!”她急得直摆手。

母亲这身体,风一吹就能倒,出院?

那不是找死吗?

张娟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显出一种近乎蛮横的固执。

“我自己个儿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她喘了口气,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狠劲,“一半时…还死不了!”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马晴,带着命令的口吻,“听我的!明天…就出院!赶紧的!”

“妈!”马晴还想再劝,急得直跺脚,“你这身子骨…”

“少废话!”她猛地打断她,语气强硬,带着一股子不容反驳的劲儿!

“我说出院就出院!磨叽啥!赶紧去问问护士,明天一早办手续!”她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不想再听任何反对的话。

马晴看着母亲那副油盐不进、铁了心要出院的架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她娘的脾气,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张娟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点,重新靠回床头。她闭上眼,胸口微微起伏着,像是在积蓄最后一点力气。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一天不如一天,像盏快熬干油的灯。

医院这地方,花钱像流水,还不见得能治好。

她等不起了!

再耗下去,别说弄钱治病养老,恐怕连棺材本都搭进去,最后人财两空!

与其躺在医院里等死,不如趁着还有口气,把该办的事办了!她得回家!

张娟松弛的眼皮掀开一条缝,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病房惨白的天花板,里面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算计和孤注一掷的狠厉。

下一步…其实这几天她已经想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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